妻子被强奸，男子杀强奸犯被判无期徒刑

一名男子目睹妻子遭人强暴，拿菜刀砍死了施暴者。投案后，男子被判处无期徒刑。网易新闻客户端邀请北京市炜衡律师事务所郝亚超律师、韩立红律师做客直播间解读相关法律问题。郝亚超律师认为，杀人者用刀乱砍施暴者的行为确属司法实践中的“激情杀人”，而在司法实践中，出现激情杀人的情节时，量刑时通常都会从轻或减轻考虑 。韩立红律师认为，杀人者行为不属于正当防卫，但认为判决结果“量刑有些重”。以下为直播实录：

主持人：两位律师，很多网友在评论里都表示出对这位杀人者的同情，他们觉得这种情况算正当防卫，你们怎么看？

韩立红：这种情况不能算是正当防卫，但面对这个判决结果我也觉得量刑有些重。

主持人：量刑有些重？您能具体解释一下您的观点吗？

韩立红：在中国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之说，本案被告人目睹妻子遭人强暴，上前制止施暴人的时报行为并与之发生扭打，且用菜刀砍死了施暴者。从案情介绍来看，施暴者在与被告人扭打时，已经停止了对其妻子的施暴行为，此时被告人应及时报案，将施暴者交由公安机关处理，而不应采取自己剥夺他人的生命的方式来处理此事。

韩立红：从案情介绍来看，施暴者手中并无凶器，双方的扭打并不会致使被告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此时被告人不应再用菜刀砍向施暴者。

韩立红：案情介绍中有提到：被告人的工友有听到施暴者有求饶的行为。由此可以判断，被告人的闯入已经制止了施暴者的施暴行为。

韩立红：法律在保护被害者、惩治犯罪的同时，也应依法保护本案中施暴者的生命权。

主持人：也就是说，施暴者已经停止了侵害，所以杀人者的行为不是正当防卫，是可以这样理解吗？

韩立红：对，施暴者的侵害行为停止后，正当防卫的情景已经不存在。

主持人：那么我们再请郝律师从法律的角度上给我们解释一下吧。

郝亚超：为严谨起见，我把刑法关于“正当防卫”的规定贴在这里：

第二十条　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郝亚超：在司法实践中，最有争议的就是《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中“无过当防卫”的适用。根据这第三款，这几类“正在进行”的暴力伤害，不存在“防卫过当”一说，也就是说，对这几类暴力伤害，如何反抗，都是正当的。但如何界定“正在进行”，就成了司法实践中的关键。

郝亚超：是的。是这样。必须是“正在进行的”，同时要“严重危及人身安全”，才适用第三款。对是否是“正当防卫”，以及“无过当防卫”，适用的前提很严格。在一些不法侵害中，由于情绪的激动，往往会在施暴行为停止后仍进行施暴，这不属于正当防卫。

主持人：除了“正当防卫”之外，很多网友提到“激情杀人”这个概念，我们想先请两位老师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概念。

郝亚超：“激情杀人”不是一个严谨的法律概念，网友们提到的，是指被害人（强奸者）有过错，导致防卫者（杀人者）不得已杀人。在这种情况下，会认为被害人（强奸者）有过错在先，会对被告人（杀人者）减轻量刑。

韩立红：激情杀人在中国的刑法中并没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但是在司法实践中，确实会予以考虑。以此案为例，被告人遇到施暴者正在对自己的妻子施暴，可以说是怒从心中起。在制止了施暴者的施暴行为后，其用刀乱砍施暴者的行为确属司法实践中的“激情杀人”，在司法实践中，出现激情杀人的情节时，量刑时通常都会从轻或减轻考虑 。

郝亚超：从情理上讲，本案中杀人者的情况确实令人同情。《刑法》及司法解释对受害人有过错的情况下（比如先实施了强奸），规定了减轻量刑。

主持人：新闻稿里是这样写的：“温州中院案发的主要原因是田某目睹张某对妻子实施性侵犯，张某在本案中存在重大过错，故对田某从轻处罚，一审判处田某无期徒刑。”所以这其实就是出现激情杀人情节时的减轻量刑，是这样吗？

郝亚超：是的。

郝亚超：从人情上讲，本案中，确实会有一部分认为，受害人被杀死“死有余辜”，杀人者不应承担刑事责任；不过，法律考虑的是均衡保护各方利益，所以要严格限制“无过当防卫”的概念和适用。

韩立红：从新闻稿的描述来看，法院仅是从施暴者的过错方来考虑对被告人的量刑，并未充分考虑到被告人的激情部分。 韩立红：在我曾经办理过的一个案件中，一对父子将长期与配偶（母亲）通奸的男性杀死，最后儿子被判缓刑，丈夫被判了七年。法院就考虑到一是通奸者与其妻子长期通奸，且在同村将这种行为近乎公开化，对父子是一种精神上、人格上的侮辱。估量刑时给与了减轻处罚。

主持人：感谢韩律师所分享的案例，非常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这个问题。请问郝律师，对于“正当防卫”，有没有什么争议较大的案例可以分享给网友。

郝亚超：韩立红律师的案件中，如果没有“通奸”的情节，单纯的故意杀人，是要判死刑的。而该案只判七年，是很轻的了。当然，这也跟韩立红律师的辩护水平高有关系。对正当防卫，争议最大的就是夏俊峰案了。

郝亚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俊峰案，一审律师认为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二审律师认为是防卫过当；在死刑复核阶段，陈友西律师认为“正当防卫的事实不能排除”。从这个案子里可以看到争议之大。

主持人：“激情杀人”和“正当防卫”，有时候界限会并不清晰，是这样吗？

郝亚超：是的。这最能体现律师对案件的分析能力和辩护能力。 在法律概念上，容易有几类争议。1、是否是正当防卫？如果是正当防卫，不必负刑事责任，尤其是在几类暴力行凶案件中，只要符合“无过当防卫”的条件，都不必负刑事责任；2、是防卫过当，还是不存在防卫情形的故意伤害、故意杀人？如果是防卫过当，就是网友理解的“激情杀人”，可以减轻量刑，如果不是“防卫过当”，那一般会构成故意杀人或故意伤害。

韩立红：我认为“激情杀人”和“正当防卫”还是比较容易分清楚的，夏俊峰的几个律师对案件有不同的认识，我认为可能与辩护策略不同有关系。像本案就属于典型的激愤杀人，而不属于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主持人：如果咱们今天谈到的这个案子由两位律师代理，两位在辩护思路上有什么想法？

韩立红：如果是我做被告的辩护律师，我会在“夺妻之恨”方面为被告人争取更好的减轻处罚的结果。在本案中如果过于偏重防卫过当的辩护，必定会在激情杀人方面有较大的损失，而防卫过当不成立，激情杀人也得不到充分的辩护，其结果可能对被告人并不是最有利的 。

用户“伊布拉稀夫司机”：我想问如果他老公打不过被害者的时候，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死对方，而不是去厨房拿菜刀，这该怎么定罪？

韩立红：如果是双方扭打在一起，被告在扭打过程中就势拿起了烟灰缸砸死了施暴者，这个可以按正当防卫进行辩护。

郝亚超：对这位网友认为“随手拿烟灰缸砸死对方”，如果当时施暴行为还在继续，一下子砸死了对方，这属于“无过当防卫”的情形，无罪。关键不在于是烟灰缸还是菜刀，如果当时施暴时身边只有菜刀，一刀砍下去就砍死了，我认为也是“无过当防卫”。

郝亚超：因为网友的提问是“她老公打不过强奸犯时拿烟灰缸砸过去”，这里面暗含的概念是强奸犯仍在实施暴力威胁的行为。

韩立红：本案中：张某看到田某进来后，就从床上下来。张某的行为实际上已经是犯罪中止状态。此时田某再用菜刀砍施暴者的行为显然不符合正当防卫的构成要件，其行为明显属于激愤杀人。

韩立红：张某处于犯罪中止状态时，无论田某用何物击打张某，其行为都不属于正当防卫。

郝亚超：对正当防卫的司法实践来说，掌握的比较严苛。一般而言，认定是“正当防卫而无需承担刑事责任”的判决比例很少。作为辩护律师，我其实对这一个司法实践有点意见。

郝亚超：韩立红律师分析的对。我的回复还是在回答刚才网友的问题“打不过强奸犯”这一假设里暗含的前提“暴力正在进行中”，此时，不管是烟灰缸还是菜刀，都应认定成是正当防卫。

韩立红：如果张某犯罪中止后，主动与田某扭打，田某在扭打的过程中因力不敌张，其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用随手抄到的物品砍向张某，制止张某的犯罪行为，此情景可按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考虑。

郝亚超：根据我的经验，中国的司法实践中，比较少认定为“正当防卫”，大概法官有这样一种逻辑：如果认定成是正当防卫，则容易放纵犯罪、放纵“以暴制暴”的倾向，所以，在一些法律人认为确定是“正当防卫”的案件中，法官往往也会做出有罪判决。

韩立红：大家一定要注意，正当防卫的界限应当尽量把控在能够制止犯罪行为人的犯罪行为。如犯罪行为人已停止犯罪行为，其防卫行为也应立即终止。

韩立红：在这个新闻稿里，张某与田某是因为何故扭打在一起的交代的并不清楚，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动手与对方扭打在一起的，所以有一些问题并不容易在这里做出比较清晰的判断。

郝亚超：我在最高人民法院“裁判文书公开网”上，输入“防卫过当”关键词，查阅了第一页的十个判决书（或裁定书），有一个被认定为“防卫过当”，就是采信了“是防卫”，六个没有采信辩护律师的“正当防卫”意见，另外三个，是否是正当防卫不是主要辩论焦点。这十个里面，没有一个被认定成“正当防卫”而不负刑事责任。

郝亚超：郝律师，网友有这么一个问题：“我知道刑法关于正当防卫的定义，但正当防卫如何证明？需要提供什么作为证据？”我个人也有这样的疑问，比如说在今天讨论的这个案例中，从实务角度来说，在证据上厘清是否“正当防卫”是不是也比较大？

郝亚超：这个网友关于“正当防卫如何证明”的问题，确实是关键。 所以，这里最考验律师的功力。比如在夏俊峰案中，很多人将夏俊峰被没收烧烤摊作为一个辩论焦点，但是陈有西在辩护词中，关键紧紧围绕“屋内八分钟发生了什么”来进行辩护，从伤口的方向、口供、笔录中来分析这八分钟内对夏俊峰有利的证据，我认为这是抓住了重点。

郝亚超：“正当防卫的证明”，一是靠伤情鉴定的分析，比如夏俊峰案中，陈有西律师不断强调“刀口的方向”，来证明夏俊峰刺向城管的刀，是从下向上刺的，证明夏俊峰当时是被“压制”的状态，这就是在寻找正当防卫的证据。

韩立红：例如前面有网友提问：“田某用烟灰缸将张某砸死，是否可算正当防卫？”在此我可以举例给大家说明：如果是烟灰缸一下砸至张某的后脑脑干处致使张某死亡，可以考虑正当防卫。如果是烟灰缸已经将张某砸晕，或张某已经失去反抗能力，而田某处于激愤状态，仍用烟灰缸不停砸向张某致其死亡，此行为就属于激愤杀人。

韩立红：法律规定的自首除主动投案外，还应如实陈述案情，接受法律的审判，认罪悔罪。如果仅仅是投案，在陈述案情方面趋利避害，不实事求是，也不能被认定是自首。法律规定：自首能够成立的情况下，量刑时会从轻或减轻处罚。

主持人：这个案件有一个细节，杀人者是在杀人9年之后自首的，这会影响对自首情节的判定吗？

韩立红：不会影响。举例说明：某人犯罪后被公安机关传讯询问，在派出所时脱逃，若干时间后主动投案自首的，如符合自首的几个条件，仍可按自首认定。

韩立红：《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　根据刑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犯罪以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

（一）自动投案，是指犯罪事实或者犯罪嫌疑人未被司法机关发觉，或者虽被发觉，但犯罪嫌疑人尚未受到讯问、未被采取强制措施时，主动、直接向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或者人民法院投案。

主持人：从郝律师的论述，我有个个人的感触，“正当防卫的证明”是一个技术性很高的话题，远远不是我们和网友看几个新闻稿就能轻易评论的事情。

郝亚超：我觉得网易的网友，素质都很高，所以我就直接贴法条了。感兴趣的网友可以通过法条来自己阅读一下。刑法其实很有趣。刑法有很严谨的逻辑。

郝亚超：律师的功力，恰恰就体现在这里。在这种行凶案件中，是对事实的分析，往往需要人体力学、法医学、常识、以及对细节的分析。需要做很多工作。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凶杀现场不复存在，行凶的现场也没有旁人证明，完全是从蛛丝马迹中逐步分析。

郝亚超：无论如何，希望网友们从这个案件中得到一些有益的提示。那就是，无论在何种情形下，要控制住情绪和怒气，充分了解法律对被害人、被告人的均衡保护原则，不要放纵自己的怒气。但是当然，这很不容易。

主持人：两位律师，关于量刑还有一个点，代理律师说，田某对张某的民事赔偿也没有到位。这是不是会影响到量刑？

韩立红：会有一点影响，但不应该很大。尤其是在本案当中，我认为附带民事赔偿的到位与否不应对被告人的量刑产生重大影响。

郝亚超：民事赔偿会影响刑事量刑。如果民事赔偿足够，会影响一些。不过确实如韩立红律师所言，在这种涉及生命的案件中，影响不会很大。

主持人：这是与中国文化传统有关吗？也就是说，因为家属普遍都希望杀人偿命？

郝亚超：我认为与中国传统文化有些关联。中国文化传统里，缺少“宽恕”的概念。这最典型的体现，是在废除死刑的争论上。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韩立红：准确的说，中国的民俗中缺少宽恕的概念。

郝亚超：啊？韩律师跟我的观点很一致，看来这是普遍共识。

主持人：韩律师纠正了“传统文化”这个用法，改用了“民俗”，能具体解释一下原因吗？

韩立红：如果说传统文化那么还包括着佛教、道教等一系列宗教文化，在这些宗教文化中并没有民众意义上的以命抵命的概念。

主持人：我们现在也从聊天室看到，很多网友对这位杀人男子是有一种同情在里面的，从我们网易新闻客户端的投票调查来看，同情者是占压倒性多数的，有人认为死者是死有余辜。想请问两位律师，法庭在判决的时候，是否要考虑民意因素？

韩立红：我认为法律就是法律，我反对法律被民意和媒体所裹胁。

郝亚超：韩律师分析的对。因为故意杀人，一般是死刑或死缓。本案是无期嘛。

郝亚超：网友们的同情，我很理解，实际上我也觉得判决无期从情感上来讲“确实代价太大”，但是这是法律对秩序的维护。否则，一个人去施暴，但是被人发现，就停止了，这时候他对其他人的生命已经没有威胁，这时候如果仍然允许别人对他进行“激情报复”，那么法律的秩序就无法保证了。

韩立红：我同意郝律师的意见。

用户“wvjfu”：法律的最终精神和目的，应该是什么？虽然中国不是判例法国家，但这种判决又会给社会带来怎样的冲击？南京老太的审判结果就是前车之鉴。

郝亚超：南京老太的审判，其实，有一次南京一位官员进行了澄清，因为彭宇承认是他撞到了老太太，对这个案件，我因为一直没有看到案卷，所以不敢妄言，但我相信那个官员的讲话也是有根据的。只是因为该案已经调解结案，法官未予公开，导致民众一直有误解。

主持人：郝律师在这里为我们分享了一个关于彭宇案的重要细节

郝亚超：法律的存在，是对秩序的维护。“以暴制暴”是非理性、非法律的，如果允许一个“以暴制暴”，就有更多的“以暴制暴”，长久以后，所有人的秩序都得不到保证。

郝亚超：我刚才讲到的一点，我愿意重复一下：无论如何，希望网友们从这个案件中得到一些有益的提示。那就是，无论在何种情形下，要控制住情绪和怒气，充分了解法律对被害人、被告人的均衡保护原则，不要放纵自己的怒气。但是当然，这很不容易。

主持人：感谢郝律师再次重复这段话，我们也希望借助这种探讨，能够让网友们更多地了解法律，来一同助力法治社会。

郝亚超：我愿意跟网友们分享我的一件糗事：一次在中关村买电脑被骗了，各位可能会了解那种中关村鼎好大厦里的骗局，你买A电脑，他在单子上给你写B电脑（便宜的），我很生气，跟他理论，他各种流氓嘴脸，我当时也很想一把将烟灰缸砸过去，但还是忍住了。很多时候，要顾及一下法律的存在，脑子里有根弦。

主持人：好奇地想知道，那最后这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呀？

郝亚超：哦，我那个中关村买电脑的事，后来就是认赔。他只退给我70%，我也没时间去打官司，其实当时很想做一个诉讼，提醒公众注意中关村的骗局，只是太忙了，作罢。

郝亚超：人要记住一点：不要跟流氓计较。就像我同事有句话：从来不跟比自己素质差的人生气，他都比自己素质差了，值得生什么气。

主持人：郝律师举的例子真是很贴地气感触也很实在，很多事情想想也确实如此

韩立红：举一个例子来讲，如张三欠李四的钱始终不还，李四为了讨债将张三拘禁在某处，逼迫张三向家里人要钱还债。此时李四的行为限制了人身自由，如达到了法律规定的时间则李四的行为就构成非法拘禁，这就是以一个非法行为维护自己正当权益的典型事例。所以郝律师说的法律的秩序是需要靠法律维护的，而不能以“暴”制“暴”。

主持人：韩律师给我们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我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相信法律能维护我们自己的权益，那么以“暴”制“暴”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少

韩立红：本案中田某的行为已构成犯罪，只是网友们在对田某的量刑上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仅从新闻稿的描述看，法官在对田某量刑时应该可以考虑进一步从轻。但我认为这个案子出现了目前的量刑结果，可能与律师辩护的侧重点有关。

主持人：我个人也有点感触：如果有更多优秀律师涌现出来，通过一个个司法个案，相信也能让大家更信赖律师群体，对中国法治更有信心。

郝亚超：遇到行凶、暴力等行为，一旦制止了对方的不法侵害，就要助手。这需要极大的理性和判断能力，非常不容易，我们今天这样的讨论，其实就是对每个人理性和判断能力的一种提示、一种修炼。

要记住法律的存在，每个人受到委屈、欺负，当然很希望亲自动手实现正义、亲自出气，但是往往会过限，此时要想到，有法律的惩处，我们不要做过头。

主持人：两位律师还有什么观点没有表达完整吗？

韩立红：十八届四中全会中提到要建立公民对法律的信仰，作为法律人我们为此要做的努力还很多。

郝亚超：是的，法律的进步需要个案来推动。本案中，我相信如果法官的说理更充分一些，比如像前一段出现的“最伟大判决”对一个盗窃银行提款机案件的判决那样，可能会对公众有更好的说服力，更能体现司法官员对公正的彰显。

郝亚超：我感谢每个参与的网友，他们对本案的关注，是非常有意义的思考，刚才看了刘瑜的一句话“政治冷漠也是一种态度，你的态度就是冷漠”，对这种案子，我们不能冷漠，关注每个个案，也是提升自己法律素养、人生逻辑的一种有益态度。

郝亚超：当然也感谢网易组织这种探讨，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梳理对法律的不理解、不信任，提倡法律理性，以及对法律理性的深入思考，善莫大焉。

主持人：非常感谢两位律师！我们今天这次讨论的初衷是想让网友更多地了解法律，两位律师在这里为我们普法，相信会帮助建立公民对法律的信仰，会让我们法治社会的基石更加牢固。

郝亚超：你说的真好，“建立公民对法律的信仰”，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我们要对错误的判决进行挑战，对正确的判决进行梳理，这是媒体最重要的意义和责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