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步长、总裁赵超做客生命时报健康名家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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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9年，贾樟柯的新片《山河故人》终于与观众见面，依然是熟悉的汾阳、熟悉的时代金曲、熟悉的物件与事件，以及熟悉的赵涛。
这次影片的重心基本放在了赵涛饰演的“涛”身上，她占据了影片三分之二的时间，关于故人的主题也融入在她个人横跨26年的情感故事里。
这种时间的跨度和情感，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赵涛用自己绝无仅有的天然气质一人扛了下来，用38岁的身体饰演了25、40、50岁三个年龄阶段。拍电影一向高冷的科恩兄弟称，“你（赵涛）演出了半个世纪的中国。”
一般来说，演员的出挑大体可以分为两种情况：
足以颠倒众生的颜值、气质。
或者无可挑剔的演技。
而赵涛的出挑却出自旁人学不来的“自然派”表演，以及这种自然与贾樟柯电影的高度契合。（用赵涛自己的话来说：导演是双子我是水瓶，我俩是特别合的）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只演贾樟柯的电影。可以说，与贾樟柯的合作，让她完成了从一名舞蹈演员到职业演员的转变。
她的绝无仅有在于：这个女演员，没有大众审美标准的高颜值，没有撼动人心的学院派演技，却成了“中国最好的演员之一”。
当年贾樟柯的剧组带着两个硬性条件（1、会讲山西话；2、会跳舞）来到山西大学舞蹈学院，为新片《站台》挑选学生演员，却在舞蹈课上选中了身为老师的赵涛。虽然贾导至今都没有说出一眼挑中赵涛的原因，但这是一次成功的选择。
《站台》，赵涛饰殷瑞娟
片中围着绿围巾、扎俩小辫的女孩殷瑞娟跟赵涛一样，就是个朴素、简单的山西女孩（赵涛去剧组的时候，行李中还装着一根电棒防身）。殷瑞娟对未来没有太多设想，在所有人跟着文工团长外出讨生的时候，她选择留在汾阳的安稳中，而当时赵涛对自己的设想就是，“教几年书，找个人结婚生子，不会再有什么改变。”
殷瑞娟文工团演员的身份及对舞蹈的喜爱，自然也难不倒舞蹈老师赵涛。于是，角色与演员高度重合，原生态的赵涛和她并不时髦的舞蹈刻画出了一个自然的小镇姑娘。
可能是第一次的成功，贾樟柯在下一部影片《任逍遥》中再次邀请了赵涛，并让她出演一个与赵涛本人完全相反的角色——矿区野模巧巧。
《任逍遥》里的巧巧是个每天凌晨3点回家，中午12点以后才会出现的人，生活的重心都在跑场子上，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混迪厅。生活中的赵涛则是个晚上10点就上床睡觉，白天上完课就和父母待在一起的人。
再加上整个影片进程特别快，一个月完成剧本、找到投资，19天拍完，两个月后期完成。贾樟柯在现场的思路也很快，跟不上节奏的赵涛吃了不少苦头。
为了更快适应角色，赵涛在故事发生地大同待了半个多月，天天在街上溜达，看那些她觉得跟巧巧同代的女孩们。学着她们的姿态抽烟、喝酒、蹬高跟鞋、嗑瓜子，并感受她们“渴望外面的世界”、“想要特立独行”、“伪装自己，但内心脆弱”的状态。
当然，她和贾樟柯依然没有浪费她身为舞蹈教师的资源。舞蹈仍然在，只是换成了迪厅里的迷幻。
接下来的《世界》又回到了赵涛本人身上，影片灵感来自她中专毕业后的一段经历。
当时，赵涛被分配在深圳世界之窗五洲艺术团工作。刚到深圳时觉得特别兴奋，满园的真花都让她开心了很久（她生活的北方基本是塑料花），那些演出服虽然很脏还有味道，但穿着它们，浓妆艳抹上舞台还是会让赵涛有强烈的幸福感。
然而，一个月之后，赵涛就发现，每天的日子都是一个样，起床、吃饭、排练、跳着同样的舞蹈，生活突然变得有点恐怖。
在一次与贾樟柯从香港回深圳的旅途中，偶然看到世界之窗埃菲尔铁塔的赵涛，睹物思旧，和贾导讲起自己当年的故事。没想到几年之后，贾樟柯把这段经历写成了一部电影，主演仍是赵涛，而主角的名字赵小桃离她本人更近了（有意思的是，她片中的前男友叫亮子，与《山河故人》中爱着涛的梁子谐音，还都是由梁景东饰演）。
此时的赵涛依然饰演着自己，并努力还原最真实的状态。
百无聊奈时的鬼脸。
没有偶像包袱的哭。
穿着最日常的棉毛衫套装，演着私密的戏。
舞蹈也还在。
这次拍摄让赵涛对自己的表演更加自信，并决定将自己的舞蹈生命结束在这个地方，开始全新的演员生活。
但两年后的《三峡好人》差点让赵涛决定不再做演员了。
虽然当时的贾樟柯处在事业的低谷，是赵涛的一句去三峡看看让他重拾灵感。但贾导仿佛并不领这个情，在片场多次骂哭赵涛。
《三峡好人》里赵涛饰演的沈红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护士，为寻找已无联系的丈夫来到将被拆平的奉节。虽然有化妆的帮助，但二十多岁的赵涛很难进入到中年妇女、绝望寻夫的状态。又加上他们是在每天快速拆迁的工地上赶拍，时间紧迫。有时候戏还没开始演，贾樟柯就开始骂人。
一开始赵涛还能笑着听他骂，骂多了，她也开始翻脸，俩人就在片场吵。吵着吵着，赵涛就一个人跑开，哭上个把小时，再继续回来拍。
当时的赵涛非常痛苦，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做演员的天赋，不想再出现在贾樟柯的电影里，甚至想跳江结束掉这一切。
这就是赵涛极度痛苦之下的表演。
电影结束后，贾樟柯才向赵涛讲明真相：“他说我心里不装事，每天太快乐，一定要把我骂哭，状态才对。”
于是，俩人重归和解，合作继续。之后的《我们的十年》、《二十四城记》、《河上的爱情》、《海上传奇》等贾樟柯作品里，都有赵涛的身影。
同时，赵涛也开始接到其它导演的邀约，与张国立、张嘉译合作，出演了电视剧《大生活》。
在装置艺术作品《万重浪》中饰演阮玲玉，与她搭戏的是不老女神张曼玉。
意大利导演Andrea Segre拍摄的《我是丽》，成功将赵涛送上影后宝座，拿下意大利金像奖。影片中这位漂泊在外的中国母亲，与贾樟柯影片中的角色一样天然。赵涛坚持素颜出镜，因为打黑工的女招待每天化妆“并不真实”。
这次获奖对她而言意义重大，“因为导演不是贾樟柯，是其他的导演。……这么十几年来贾樟柯一直在教我帮助我，让我成为一个好的演员。当我拿到第一个演员奖项的事后，我知道用十几年学演戏，刚刚学习完了。”
之后，赵涛开始了更加大胆的突破。在《天注定》中，饰演被骚扰的洗浴中心前台小玉。
在被要求色情服务，并长时间被殴打的情况下，奋起反抗，用刀捅死了客人。
对于以上这些影片，贾樟柯拍得时候都说她演得太糟糕，但多年后赵涛自己再看：“我觉得我演得挺好得呀。那些人物，活灵活现的。”
而对于其他人关于表演、关于“御用演员”的疑问，赵涛表示：
“我觉得这是个现实……我的舞台可能就是属于电影节，可能就是属于世界电影。”
“我当然是中国最好的演员之一，我可以加入‘之一’。因为中国所有的演员，我敢说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所有电影进入到三大电影节，我是唯一的一个，你不要跟我比别的，来比这个。比如说国内的什么时尚party，我愿意参加我就去，我不愿意参加我就不去，我有选择的权利，其他演员他没有这个选择的能力，他必须被操控被控制。”
也就是这份自信，让赵涛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在《山河故人》中饰演二十出头到五十老人之间的三个阶段。
对了，说过告别舞蹈的赵涛，这次在《山河故人》中又跳舞了呢。
*采访资料来源于三联生活周刊、南方周末、外滩画报等媒体，感谢深藏功与名的作者们。
作者| sos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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