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的背景]叶京访谈视频_“老炮儿”，与青春有关的念想

　2695人浏览　0人评论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15-12-1 14:49:11

【牛人】咚哥唱谈 2013 叶京版《那滋味》

精彩内容：

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剧照，该剧改编自王朔小说《玩的就是心跳》，叶京担任导演与编剧。制图/黄欣

孙立梅

因为冯小刚主演并因此摘得金马影帝的那部电影，“老炮儿”这个词近日频繁在各类媒体上亮相。冯小刚缺席金马颁奖礼并不奇怪，或者对他来说，那个出演过程已经过了瘾——因为，他终于有了一次当“老炮儿”的机会。

前几年，跟几个媒体记者一起，采访著名作家张贤亮（2014年9月27日，因病医治无效去世）。其间谈起“严肃文学的式微”，张贤亮吃惊地指着我们：你们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知道作家备受重视的年代，往往是老百姓文化娱乐生活极为匮乏的年代。现在人们看的、玩的东西多了，文学不是唯一选择，对作家来说可能不是好事，但对更广大的群体来说，我觉得是好事啊。虽然我自己还在写，但我从心底里不指望所有人都来看我的书，那多没意思呀。然后他说起自己当下的生活：鸡蛋要吃当天下的，西装要穿手工缝的，宝马要开七字头的……张贤亮说到这里，一位北京同行点评了一句：老炮儿！

“老炮儿”算是北京俚语，以前泛指痞子、混混，后来慢慢向褒义发展，指那些曾经叱咤风云、至今还被公认有资格笑傲江湖的前辈们。说张贤亮“老炮儿”，那绝对是一种粗糙的赞美。从这个意义上，不得不说在电影《老炮儿》中，那个皱着眉头过日子、为了儿子重出江湖、却发现时不我与力不从心的“六爷”，他的故事确实很容易打动一大批观众，冯小刚演得也走心、用力，但与此同时，他也拉低了“老炮儿”原有的境界。

《老炮儿》是否冯小刚“本色出演”，各种说法见仁见智，但冯小刚本人向往的“老炮儿”榜样，显然不是“六爷”这种。冯小刚在书中和各种采访中愿意一口一个“朔爷”对之表示尊重的王朔，才是“老炮儿”的典型样本。

前几年，王朔谈起自己经济状况时，毫不避讳“我的房子是徐静蕾给买的”，而在冯小刚口中，“比如他（王朔）说，你为了你自己的某一个困境，你去乞求帮助的时候，当别人帮了你之后，其实你欠了别人一份情，如果这个人是一个魔鬼的话，你就等于把你的灵魂抵押给了魔鬼。他觉得，那我宁可这事爱砸到什么程度，就砸到什么程度”——这正是王朔不同于冯小刚之处。

这些年，冯小刚没少放过嘴炮、撂过狠话，做节目、上访谈、写微博，经常是怎么痛快怎么说。但面对资方，王朔的脾气是宁可“砸”了，冯小刚不敢；面对市场，王朔胆敢孤绝死磕，冯小刚往往选择“形势比人强”——所以，冯小刚在网上收获的荣衔最终只是“小钢炮”。比如《甲方乙方》就没敢署王朔的名字。

当然，有王朔这样的精神导师，冯小刚确实比谁都更清楚真正的“老炮儿”必须是怎样的：他年轻时是混不吝的“顽主”，有过“阳光灿烂的日子”，曾经“动物凶猛”过。他也知道少年弟子江湖老的自然法则，他知道时代总要变化，他清楚知道真实的世界如何运作，但他依然保持自己的做派和规矩——不是负隅顽抗，而是顺其自然。

最近频频出现在公众面前被公认的“老炮儿”，是崔健。前年我专程跑去北京听崔健演唱会，嘉宾是毛阿敏，两个人合唱时对错了拍子，被崔健当场打断，要求重新来过，毛阿敏哈哈笑着表示赞许。日前，崔健在某综艺节目中推荐自己当年的乐队成员杨乐，一首《音乐响起》获得点赞无数。说杨乐是乐坛“扫地僧”可能言过其实，但可以看作是人们对已经久违了的含蓄内敛的某种期盼。“音乐响起，幸福流了满脸”的崔健，显示了身为“老炮儿”的另一面：有侠骨，也有柔情。

同样的，写下“扫地僧”这个令人惊艳角色的金庸，本人也并不是“老炮儿”。早在把作品版权交给央视开始，金庸频繁进入内地观众的视野，但永远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君子风范，以至于连记者都闹不清他真实的想法是什么。相比之下，跟金庸并列“香江四大才子”的黄霑，却“老炮儿”味十足。黄霑晚年点评乐坛，“我对现在女明星的肚脐眼，比对她们的歌还熟！听她们的歌，我听不出来是谁唱的，但她们每次出来的造型，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他说大多数歌手填词如果不是自己唱，根本没人要听，（刘德华也填过词呀），“华仔是勤劳，不过不用那样的！他填一世词，都不会有什么大成绩”。天王如刘德华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另一位黄姓大师黄永玉，这位可爱的“无愁河边的浪荡汉子”，《大师之境》中记下一个很“老炮儿”的故事：一位画家倾诉年轻貌美的妻子跟别人好了，问应该怎么办，“黄老叼着烟斗听着，从丝丝青烟中飘出两个字：‘揍他!’”

笑傲江湖载酒行。应该感谢这些可爱的“老炮儿”们，让我们知道生活原来可以以更为丰富的形态继续——哪怕大多数的人们，看得见，却摸不着，更学不会。他们是散落在江湖中的传说，是留在一代人青春岁月里的念想，他们教会我们敬畏、公理、义气等“江湖规矩”——或许未来只有市场没有江湖的世代，已经不会出现“老炮儿”这样的生物，但我多么庆幸曾经领略过他们的风采。

冯小刚应该也会庆幸自己终于演过了青春岁月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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