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0奥巴马发布会全文实录（八千字） 回答中外记者问题 机智回应菲总统辱骂

9月5日晚上7点半，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杭州G20峰会结束后举行记者会。以下为记者会全文，近8000字。

奥巴马：大家晚上好。开场前，我想先感谢习主席、中国和杭州人民的热情好客，感谢他们在美丽的西湖边上举办此次G20峰会。非常感谢。
这次峰会，让习主席和我有机会第八次见面。我们同意通过一系列议题促进合作，包括气候变化、全球卫生和发展、维和、反毒品和核安全。我们也讨论我们的分歧，诸如宗教自由、海上安全，和公平的经济竞争。我们交谈的方式是明确、坦诚、直接的，我认为也很有建设性。这种方式帮助我们管控分歧，一直以来也帮助我们提升中美关系。   
这是我第十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席G20会议。时间过得很快，所以在我回答问题之前，我先介绍我们这一系列G20会议中的成果概况。
回顾2009年4月，有数以十万计的美国人失业，美国人的积蓄减少，房屋被没收，失业率直冲10%。全球经济都在紧缩，贸易锐减，国际金融体系近乎冻结。按几个关键标准来衡量，当时的全球经济正走向危机，很可能比19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更可怕。
伦敦G20会议之所以成为历史性的会议，不仅仅是因为阻止了这场大规模的危机，还因为我们作为一个整体采取的反应非常迅疾而重大。我们国家无法单独解决问题，所以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一起采取了空前而全面的行动，来防止出现经济箫条，使经济复苏。
最重要的是：通过刺激需求，我们创造了就业岗位，促进了经济增长。美国是起带头作用的。那时我当总统才刚满十周，我们已经通过了复苏法案，采取行动来挽救我们的汽车产业，稳定银行，为小企业提供创业贷款，制定政策帮助房主保住他们的房子。我们的G20伙伴也跟着采取了类似措施。
为稳定全球经济，我们拒绝采取保护主义——那将加深危机。我们通过合作保持市场的开放，确保资本流通，还提高了国际金融体系的贷款能力，来帮助被伤害最深的国家。为了防止未来的危机，我们采取措施改革我们的金融管理体制——包括六年前历史性地对华尔街进行改革。
这些是我们在2009年采取的行动。这些措施防止了经济危机，也为全球经济增长创造了条件：这七年来，全球增长超过25%。
我们所做的是让G20提升为世界上最主要的国际经济合作论坛。这个决定使我们能够在复苏的过程中，进一步采取措施来促进全球经济。这是我们此行来到杭州的目的所在。   
这些年来，关于如何促进可持续增长，我们有过漫长的辩论。美国在G20中的声音一直是坚持采取大胆行动，我们的经济也为我们的立场提供了坚实后盾。2010年初，就业岗位恢复增长，从那以后美国的企业创造了1500万新的就业岗位。我们的失业率减少了一半。今年迄今为止，工资收入增长了3%，这比通胀率高得多。
但是在G20的会议中，我们学到的一件事情是：我们的经济彼此互联的程度远超从前，要保持全球经济增长，我们一起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我们要让工资收入持续增长，更快地减少不公，为人们提供机会和安全感。那应该是G20未来的道路——确保全球化和技术进步能让更多劳动者和他们的家庭受益。   
本届峰会也是如此。我们致力于动用所有的政策工具，来促进稳固的、让更多人受益的经济增长，为年轻人和中产阶级创造机会。我们专注于确保企业能公平竞争，所有的劳动者家庭能从数字经济中受益。同时我们重申了我们的承诺：通过一系列发展计划支持新兴经济。
我们还讨论了：如何使贸易能让更多人受益，为我们的企业打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这就包括能让中产阶级受益的高标准贸易协议，比如TPP：包括打击不公平的货币政策，避免腐败和逃税，建立新的平台来应对一些在钢产业扭曲市场的政策，这些政策伤害了工人和企业。
我们还致力于为子孙后代保护地球。上周六，中美正式加入巴黎协议。今天，G20呼吁各国在年底前都正式加入。
所以，过去八年告诉我们，21世纪的复杂挑战，没有合作的话我们无法应对。共识并不容易达成，成果通常也不能很快取得。尊重彼此不同立场，促进共识而不是独裁专断——那有时真让人沮丧。进步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自从经济危机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以来，这八年，我们也就是靠这样才能走这么远。这也是G20在未来能为所有人创造进步的方式。
现在我可以回答问题。
路透社：总统先生，我想问问你明天的行程。明天你第一次会见菲律宾的杜特尔特总统，他为了打击毒品，上任两个月内就导致了2400人死亡。他今天用很有趣的语言“警告”你说，别提这茬。（美联社报道：杜特尔特警告奥巴马别提这茬，否则“狗娘养的我将臭骂你一顿”。）我想知道，你打算跟杜特尔特提这茬吗？你会不会担心，会见他反而是给他站台？   
奥巴马：呃，我今天刚刚开了漫长的会议，只是刚刚听说有这回事。不过这种“有趣的”声明我以前也见过不少，所以，他显然是个有个性的家伙。我跟我的团队说，跟菲律宾的同行了解一下，这次我们是不是能进行一些有建设性、有成果的会谈。显然，菲律宾人民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和盟友之一。只是我一直想确定，我们的会见到底会不会有成果。
我们知道，毒品贸易，不仅在菲律宾，在全世界都给人们都带来沉重负担。打击毒品走私很难。可是我们强调，在打击毒品的战争中，我们需要遵循正当的程序，也要遵循基本的国际规范。所以，毫无疑问，假如我们真的会晤，此事一定会被提及。我希望我们双方能以建设性的方式来处理。
我会让我的团队讨论下。接下来几天我要见好些人。历史上来说，我们和菲律宾的关系是我们最重要的关系之一，我和菲律宾人民的关系一直友好、富有成果。我希望这种关系能持续。可是我要先确立一下，现在这个时机、这种气氛是否能让我们进行合适的讨论。
路透社：所以说你还是会见他？   
奥巴马：呃，我——不，像我刚才说的，我要评估一下。我刚开了一整天的会。有一点是肯定的：关于如何打击犯罪和毒品走私，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必须要正确地处理。   
CNN：关于“有趣的”人，我还想提另一个。你和普京总统聊了一个半小时，能告诉我们你们聊了什么吗？会晤基调怎么样？有没有进展？他说，美俄之间关系已经冻结，你同意吗？
另外，关于网络安全，哈里•瑞德议员（参议院少数党领袖）最近引用一些情报说，他怀疑俄罗斯正在想办法干扰美国大选，甚至跟候选人有直接联系。你觉得呢？你是否认为俄罗斯正在想办法通过网络黑客来影响美国大选？   
奥巴马：普京总统，他不像杜特尔特那么“有趣”啦。我们一向会晤的基调都是很坦诚、直率、务实，这次也一样。我们有一系列议题要讨论，但最重要的两个是——新闻也报道了——国务卿克里和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探讨，如何能实质性地阻止叙利亚的敌对行动，如何为受到战争伤害的家庭、儿童、妇女提供一些人道主义救济。
你也记得，我们前一段时间曾让他们停战。刚开始的时候，暴力行为减少了，但慢慢又死灰复燃。然后我们又回到原来的样子：阿萨德政权毫无顾及地轰炸平民。这加强了“努斯拉阵线”（叙利亚反政府组织）的招募能力，有些人本来不喜欢恐怖主义，但现在他们觉得只要反阿萨德，都是正义的。这非常危险。
这方面我们与俄罗斯进行了一些有成果的对话，我们讨论了真正的停火协议应该是什么样的，这样美俄双方都能集中精力对付共同敌人，比如“伊斯兰国”和“努斯拉阵线”。但我们目前缺乏互信，所以谈判很艰难，我们还未能找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我对国务卿克里的指示，普京先生对拉夫罗夫的指示，都是在接下来几天继续努力——因为我们越早能给当地人民提供援助，那就越好。   
达到这个前提，就能帮助我们成功对话，找到让直接或间接卷入叙利亚冲突的各方都能参与的政治解决方案。
同时我们还花时间讨论了乌克兰问题。俄罗斯、乌克兰、法国和德国共同参加制定的“诺曼底谈判”，已经有了“明斯克协议”，但协议没有得到落实。我明确地说，在落实明斯克协议之前，美国不会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这对双方来说都很重要。我们得在未来数周内抓住这个时机，找到落实协议的办法。这不仅是我跟普京先生的共识，也是默克尔总理和奥朗德总统的共识——我们得在接下来数周内增加紧迫感。
所以，（美俄的会谈）有建设性，但还远未结束。我们还要拭目以待，看看能不能做到。或者普京总统——他一直说想要谈判和解决方案——他是不是真的想让俄罗斯和乌克兰边界的冲突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我们还泛泛地谈到了网络安全。对现在正在进行的一些调查，我不能评论；但我可以告诉你，过去我们确曾受到来自俄罗斯以及其他国家的网络攻击。你看，我们现在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有若干国家，这方面能力很强。说老实话，在这方面不管是进攻性还是防御性的能力，我们都超过很多国家；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突然在网络空间重复过去的军备竞赛，而是试图建立一些规范，让所有人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网络方面，我们已经要花不少力气，来应付那些进行盗窃和各种非法行为的个人，保护我们的互联网，确保我们的金融系统不受攻击。我们需要避免的是这突然变成了“野蛮西部”，各国开始网络上的军备竞赛——因此我觉得，我们应当制定一些相关的准则。  
所以这是和普京总统进行对话的一个话题，我们也跟其他国家讨论这些内容。我们已经开始得到全球很多国家的共识，包括通过G20这个论坛，呼吁大家遵守这些准则。我们还要确保这些准则得到落实。
华盛顿邮报：谢谢总统先生。你即将访问老挝，你能给他们带去什么“礼物”？你要求的回报是什么？关于礼物方面，比如帮助他们处理未爆炸的炸弹？关于回报，人权？在面对中国的时候跟美国靠近些？要求他们减少腐败？哪些议题更有优先性？   
奥巴马：象征性来讲，更重要的是我是第一位访问老挝的美国总统。当你想到美国和老挝的历史，我们可以联想到我们和越南的关系如何演化。我最近也访问了越南。
最初的考虑是，因为我们要建立互信，我们可以在战争遗留问题上做很多工作。在老挝，这牵扯到如何处理未爆炸的炸弹，这个问题仍然对他们大量农村地区造成威胁。因为老挝相对来说还是贫穷的发展中国家，他们缺乏资源来独立清理这些炸弹。我们应该帮忙。我希望接下来几天我们的会晤中，我们能提供一些具体的协助，来确保那些在田野上奔跑的无辜孩子、在田里劳作的农民、想创立小企业的创业者——他们不会遇到可能发生爆炸的危险。   
同样，对那些在战争中丧失的生命，我们也有责任。与越南一样，我们希望找到更多的关于失踪士兵和战俘的信息，这些信息能给受伤的家庭带来抚慰。这既符合我们的传统，也能为两国关系进入下一阶段提供互信。
所以我想我们之间的对话会从这些事情开始，但远不止这些。譬如说我们有一个项目，帮助湄公流域的所有国家，得到发展的同时能保护环境。这几年，我们也通过东盟做了不少这方面的工作。建立民间联系，在历史上也一直很重要。   
我认为，老挝看到越南、中国等其他国家所取得的巨大经济进步，也会很有兴趣寻找能融入全球经济的办法，帮助他们自己发展。我想我们会成为有用的伙伴。
所以我想我们会有广泛的议题。如果你回想我对胡志明市的访问，当我的车在那些街道上穿行，你会看到人们的善意如泉涌出。我们也将在老挝做类似的事情。但我想这次我们可以更快些，比我们过去10年、15年取得的进展更多些，因为我们有经验了。而且我想老挝很希望跟我们一起，我们也很希望跟他们一起。
所以我期待着这次访问，听说那是很美丽的国家。
洛杉矶时报：谢谢总统先生。关于TPP，你如何说服这些亚洲的国家，因为他们在国内还要说服自己的国民？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说服呢。TPP连在美国的前途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这会国会正是“跛脚鸭”时期（指国会新旧交接时对议题爱理不理的时期），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感到：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
另外，你如何看待凯普尼克的静默抗议？（凯普尼克是美国球星，上周五在赛前奏美国国歌时拒绝站立，选择独坐一旁，抗议种族歧视。）舆论对此事的看法非常分裂，你怎么看？有些警察甚至都不想为“49人队”提供保护了；很多粉丝却对他的做法觉得很有共鸣。我想知道你怎么看。
奥巴马：关于TPP，我没必要向亚洲领导人刻意推销，因为他们认为这对他们自己的国家有好处。你看TPP的框架，它就是要为我们开放以前关闭的新市场。通常来说，我们的市场比他们更加开放，所以我们会受益于关税和税收减免。
但很多国家也可以受惠于TPP。因为这个贸易协议是一种刺激，鼓励这些国家开始结构性改革——他们也知道长期来说，这些改革将给他们的经济注入活力。
比如日本的安倍首相，是的，他不得不做些艰难的决定，开放以前关闭的市场；但他也要处理几十年来日本经济停滞不前的问题。他对日本人民说的是，如果我们想打破停滞，那我们得改变我们做生意的方式，这样我们也能在世界舞台上变得更有竞争力。
越南也是如此。他们正在严肃讨论，如何为他们的工人提供保护，让这些工人能够参与工资谈判，这对越南来说，政治上是相当困难的。另一方面，他们意识到如果他们想在全球市场价值链上往上走，他们就得开始遵循一些基本准则。
好消息是，越南已经准备那么做了。我告诉他们的是：美国从来没有很顺畅、毫无争议地通过贸易协定，但最后这些协定都通过了。我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个协定，因为这对美国有好处。目前我还没听到任何有根据的说法——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说我们不想要一个提高劳工标准、提高环境标准、保护知识产权、打破贸易壁垒、降低关税的贸易框架。
毫无疑问，它能提供比现状更好的选择。没有人能告诉我——尽管你听到有些角落里有对贸易的各种大而泛之的批评——没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协议不会让美国工人和美国企业过得比现在更好。
所以我有意要为之奔走呼号。在这里，我不必大力游说，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明白它的好处。而在美国，等选举季结束之后，我们会讲清楚这些问题。
关于凯普尼克球员的问题，我必须承认，我到杭州这边来还没想过美国橄榄球比赛的问题，也没有很仔细地跟进这个事情。不过我的理解是，至少他在行使宪法赋予他的言论自由权。我想我们的体育明星长期以来都有这个传统。当然表达意见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做法。通常来说，当谈到国旗和国歌，我们往往想到的是穿着军装为国家而战的男人和女人，这时人们很难想到他想表达的更深层次诉求。根据我所听到的情况，我不怀疑这位球员的真诚。我想他在意的是一些很真实、很应该被讨论的问题。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他所做的只是引起一些值得讨论的对话。
当然，我没有密切留意这件事的进展。但以前你也听我说过，我们需要有公民精神。有时会很难堪、会有争议，让人们感到生气和沮丧。但我倒真是愿意让这些年轻人参与这种争论和辩论，让他们参与民主进程；而不是袖手旁观，视若无睹。   
我想，假以时日，这位球员也许会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而批评他的人，也许也会意识到考虑到正义和公平，他这么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就是这样不断进步。有时会很混乱，但民主就是这样吧。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彭博社：谢谢总统先生。G20集团今天讨论了各国之间税收制度公平和一致性的重要性。对你来说，讨论的内容有多大程度聚焦在苹果公司和欧盟的决定上？在确保全球税收公平，和保护美国企业之间，你如何取得平衡？另外，你如何评价今天在钢铁产能过剩方面采取的行动？   
奥巴马：这两个问题很好。避税和逃税，我们一直都积极推动作为G20要应对的一个问题。我们不仅和G20国家，也跟其他多边组织比如经合组织，来讨论如何应对。这事比较复杂。
在讨论中我们并没有具体提到苹果这个个案。因为通常来说，我不想在这样一个讨论宏观政策的论坛，来讨论具体个案。但在美国国内，我们一直有注意这个问题——不管是税收规定，还是如何抓住那些逃税的人——我们在美国国内做了不少事情，我们也希望在国际上能协调更好的准则。
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做的，是与其他国家合作。因为如果有一个国家单独行动，就不仅是一家美国企业受到影响，还可能影响到我们从那个公司征税。最后可能就是他们在欧洲缴税，而美国国库少了收入。所以如果各国税收机关没有合作，就会产生问题。   
同样，我们认为即使在我们最紧密的盟友之间，也要避免大家都争着降税到底线，这将导致美国的税收减少。
这并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我觉得，如果我们要重新获得普通民众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这个体制并没有被操纵，我们就要应对全球化和技术变革所产生的不公平趋势，我们得确保我们的应对行之有效。
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离我们想要的还差得远。我希望，人们能意识到，这符合所有国家的利益——不管是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要一起合作来制止（逃税）这种行为。因为发达国家失去税收，会削弱他们的税基，从而减少他们投在教育、基础设施等方面的资金。这也会伤害发展中国家，因为长期的逃税一定会与腐败共生。   
关于产能过剩，这是我们本来想列入的议程。我们成功了。在我与习主席的双边会晤中，我们达成一致，要在应对钢铁产能过剩问题上取得进展——这也符合习主席本人的计划，他希望经济转型，不要过度依赖国企和出口。
所以，我们有一些进展——虽然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多——但双边会晤上还是有一些进展。多边方面，要解决这个问题，G20要能将所有数据集中到一起，决定下一步怎么做，然后明年向在德国汉堡举办的G20峰会汇报。我想，我们都同意一个基本判断：产能过剩不仅仅是市场力量的结果，还是某些政策决定导致的，这扭曲了一个本来运作良好的市场，需要得到纠正。
我们在G20提出的议题，其实有很多也得到了实施，很多工作得以完成，明年你会看到行动，慢慢地我们就能建立国际规范。但这些事情不够劲爆，所以难以得到新闻媒体的注意。这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如果你看看信息科技和数字经济，我们已经让G20采取一系列措施，保持互联网的开放，确保技术中立性，让企业和供应商、销售者，在境外不会受到歧视。在这方面，我们有很多根本性的原则，正是这些原则导致了近几年的数字变革。
是的，这些也会产生一些新的工作。会出现一些争论，有关网络安全呀，以及审查制度呀……但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能慢慢地建立更稳固的、大家都遵守的国际准则，让它造福于所有国家。   
所以我在G20最后要说的话是：八年来看着这个进程，我想我们都意识到，这是一个风大浪大的时代。很多国家在政治上起伏很大，有时你光看报纸上的报道，你会觉得有点灰心：国际社会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来及时应对这些大规模的问题——不管是恐怖主义、气候变化、难民问题，还有确保全球经济能让每个人受益。但当你回头看看这八年，你会发现其实现状变好了——也许不够快，但真的比以前好了。
你看我们在金融系统方面取得的进展。现在美国的金融市场，资金量多了7000亿美元；它变得更安全、更稳定。不仅仅是我们。因为G20，我们有了“巴塞尔协议III”（Basel III，是由国际清算银行制定，同时得到世界各主要经济体的中央银行参与制定并同意实施的全球金融监管标准），这让所有国家都加强了对资本的管理，采取了基本措施来防范雷曼兄弟那样的事情。   
所以，就像一直以来一样，我当然希望看到更多的进展，但我也保持谨慎乐观。我的幕僚们有时会感到筋疲力尽，我会告诉他们：好一点就很好了。可能我们需要做到的事情没有办法全部做好，但这已经比我们开始做的时候好一些了，我们可以感到欣慰。
感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