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中石油往事” 打虎只是开始,期待“虎”的出现

　3月16日，中纪委发布消息称，中石油总经理廖永远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调查。近来，中石油高官频频落马，人们对在这个排名世界五百强前十位的国有企业里挖出几个蛀虫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一直以来，社会上都流传着很多关于这个“土豪”国企如何“有钱任性”的传说。流言虽不可信，但从已经证实的例子里，我们也可以窥见中石油以前的日子过得真的不错。

　　在去年8月，包括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副总经理李华林等在内的四名高管在两天内被查时，光明网评论员文章曾发问：中石油还有多少该打的“老虎”？从现在来看，这一问题依然未有答案，反腐并不会随着几只“老虎”被打落而止步。

　　此次落马的中石油总经理廖永远是今年以来第10位落马的省部级官员。自两年前中石油窝案起，中石油系统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共有超过40位高管或者干部被带走调查。更值得重视的一个数字是，到目前为止，中石油集团党组成员9人中已有5人落马，塌陷过半，再次为“塌方式腐败”添新例。

　　不过，较之于地方政府部门所发生的塌方式腐败，深藏于中石油这般大型国企的腐败窝案，从发生源来看，又具有其特殊形态，其中的封闭性、一伙化、常态化更应该被放大与重视。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表示，中石油多名高管腐败，且这些高管“都是一伙的”，任人唯亲。“如果不是他们一伙的，根本进不去。这也是中石油腐败很关键的一个问题。”“都是一伙的”到底到了何种地步？来自媒体对于公开资料的梳理表明，此前落马的王永春、李华林、冉新权、王道富、蒋洁敏，其学习和工作经历都高度重合：蒋洁敏、李华林同为胜利油田系成员，李华林、王道富、冉新权则同为西南石油大学校友，其中冉新权和王道富都曾在长庆油田共事，王永春与蒋洁敏在工作履历中更是有长时间重合。

　　如此“一伙化”，让人心惊，但具体到中石油这样一个带有高度封闭性的垄断国企形态之中，腐败如此凶猛，又难以让人意外。这是因为，此种国企形态天然为“圈子文化”的滋生提供了沃土，而“圈子文化”一旦盛行，想不腐败都难。

　　当然，要提到中石油的“圈子文化”和落马老虎都是“一伙的”，上述媒体的总结中，似乎忽略了令一只领头大老虎——周永康。这不，近日媒体在“中石油以前日子有多好”的盘点中，就列举了这样一例：据一位已经退休的老中石油透露，上世纪90年代，也就是周永康执掌中石油的那个年代，每顿宴请消费没有低于10万元，而且，这样的宴请几乎每天都有。

　　即便仅从也已公开的信息来看，让人钦羡的“中石油往事”，还不只是如此。譬如，去别人家的食堂只是为了美食，但在中石油的食堂，秀色可餐的还有人：食堂女服务员个个模样端正；大多数人都抱怨公积金缴存过低，人家公积金缴存额最高达12万；下属公司被曝使用百万豪车；副处级以上人手一套团购房——正可谓吃住行一路顶配。

　　事实上，抛开这些具体的高调的奢华不谈，诸如中石油这般大型国企，历来被外界视为是“高大上”的就职目标首选与肥缺，甚至被直接等同于享乐的代名词。而较之于其他领域落马官员的被查大多指向个人的贪欲，中石油贪腐官员的落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内部的腐败与奢华。可以说，贪腐官员与中石油这样的国企在“奢华”形象上几乎是绑在一起的。人们不仅痛恨个别贪腐官员的“胃口大开”，更对中石油内部的“有钱就任性”产生深度质疑。媒体所盘点的这些例子，不过是再次印证了外界的想象而已。

　　在反腐行动的雷厉风行与“零容忍”之下，这些“高调的奢华”暂时被抑制或许不难，难的是要建立一套让国家利益难以被如此几近制度化“私人分享”的制度防火墙，不再让任何公共领域异化为个别人的“安乐窝”。

　　从这个意义上看，对于中石油塌方式腐败的反思与审视，理应超出个别人私利熏心的范畴。中石油的反贪之路与廉政重建之路，也必然要上升到对内部治理结构的重组与优化上来。目前的“打虎”只是为了新的制度建设清障铺路，是清理存量腐败，迈向治本的必要的治标。而要终结那些让部分人“狂欢”的“中石油往事”，打虎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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